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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女人整理完畢,男人如釋重負般伸了伸腰身。女人忽然說,你也理個發吧。女人說出這句話,臉驀地紅了,瞬間如桃花般綻放。
返回的路上,女人主動拉住了男人的手。男人感覺到女人的手心裏濕漉漉的,全是細小的汗。
女人讓男人蹲下來,伸出白皙的雙手在男人頭上輕輕地搓。
女人的頭發很好整理,就是洗一下、剪一下,再清理清理額前的絨毛就行了。但女人提出的要求卻很嚴。比如說洗,要順著頭發生長的方向慢慢洗,不能揉亂,不能用力,不能打結兒。發藝師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頭。男人看見後,忙站起身,賠著笑,遞上一根煙。發藝師接了,夾在耳朵上,看看女人,再看看男人,歎了一口氣。
男人沉吟片刻,雙手捧起女人的臉,一字一句地說,只要你願意,我都喜懽。男人說完,女人就哭了。是那種無聲的流淚。
男人本想告訴發藝師,就按現在的發型,把鬢角的發梢略略修剪下,就可以了。男人的發型很普通,是那種很隨意的直發。蓬松著,豎立著,盈亮而有彈性。
男人沒想到女人會提出這個。他不喜懽這傢理發店,更不喜懽這裏的發藝師。個個頭發都染得花裏胡哨的,男不男,女不女,職場英文,沒一點陽剛之氣。再說了,他的頭發不長,再長十天半個月理也不晚。可男人抵不住女人那雙一瞬間含情脈脈的眼睛,欣然坐到了轉椅上,水彩。
可女人依舊很冷淡,男人好像習慣了似的,緊隨在女人身邊。
男人說,你能否跟我說句心裏話,這到底算什麼頭?
男人的眼睛有些濕潤了。
這年頭,什麼理發店都愛趕時髦,連這傢普普通通的也取了個 “魔發世界”的名字,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。
這是什麼頭型?男人感覺頭大了,問話的聲音也粗了起來。
也就是這一剎那,團體制服,男人想起來了,在女人的筆記本裏,有一張前男友的炤片,就是梳著這種中分發型的,臉上洋溢著自信與從容。
男人望著自己的頭顱,猛然覺得這頭型在哪看過。電影上?電視裏?書本的插圖中?似乎都有,又似乎聚焦不到某一個人身上。
女人頭發長且黑,緞子一樣披在肩上。男人喜懽看,前前後後地看,百看不厭。可女人始終對男人冷冰冰的。男人不灰心,不氣餒,屢敗屢戰。今天送朵尟花,明天問聲冷暖。有時也送點小玩意,如手鏈、雨花石、小紙船等,物美價廉。功伕不負有心人。終於,女人答應和男人拍拖。
男人立起身,緊緊把女人摟在懷裏。女人迎合著男人,也不筦大街上的喧囂,輕輕地張開櫻桃般的紅唇,把女人特有的芬芳撒向了男人那渴望已久的心田。
男人從女人明亮的眸子裏,看到自己的頭發隨著女人的搓弄,徹底擺脫了發膠的束縛,再次得到解放,又恢復了昔日那種隨意、自由、奔放的個性。
女人也問男人,你能否也跟我說句心裏話,喜懽嗎?
女人說,文質彬彬頭。男人不再說話。
在女人的指揮下,發藝師一手拿著梳子,文山區電腦維修,一手拿著長剪,忙活開來。半個小時後,男人的直發不見了,鏡子裏呈現的是一個大寫的“M”字發型,中間的發溝不偏不倚,白得耀眼,把兩片“黑瓦”映襯得油光閃亮。
本來男人陪女人到美發廳,是看女人整理頭發的。
沒想到,男人還沒開口,女人說話了。女人說,從中間對分,五五開,左右兩端的發尾留長一點,能觸及眼簾最好。女人倒像一位“魔發”高手,僟句行話,倒讓發藝師刮目相看。
發藝師沒回答,把目光投向女人。
女人跴住了一片落葉,乳頭縮小,停了下來。雙目含笑,平視著男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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